18. Walking in the dark(走在黑暗中)/不立

  雖然自己一點都不想承認,但或許那個笨蛋真的成了對自己而言的太陽,每次看到那笨蛋笨蛋似的笑容就會忍不住想欺負他。


  他的黑暗,是從小便開始的。

  父親被陷害,替上頭的人揹黑鍋,從此討在的人源源不絕的上門,在這樣的壓力摧殘下母親病了,同時患上憂鬱症和躁鬱症,常常是一巴掌揮過來接著一段咆哮,弱小的自己只能躲到角落不斷道歉。

  即使連自己做錯什麼也不知道的不斷道歉,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蠢了?但卻是讓對方停手的有效方法。

  這是多麼灑狗血的劇情?自嘲。

  最後仍是受不了那個「家」而逃跑,開始在打架間擴充勢力和地盤,成天和警察捉迷藏的日子,原本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混到某個幫派的某個位階,那個姓影山的傢伙卻莫名奇妙的出現,緊接著是自己與足球糾纏不清的未來。

  不可否認的未來改變了,要不是影山自己還在過著勝者為王,敗者連垃圾都不如的日子。

  卻不代表自己走出了黑暗。


  選拔賽前兩天,自己被叫去帝國練習,明顯感受的到充滿敵意的視線,抓抓頭,雖然自己不怎麼在乎不過被這樣盯著也挺煩的,好啦,鬼道說要分組練習傳球倒是很好奇他要把我和誰湊在一起。

  「所以說自己不想要的就丟給無法抵抗的小學弟?鬼道這人的心機很重嘛其實!」雙手枕在後頭,一臉無聊的將球踢過去,居然是那個看起來就很乖的守門員,不過他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感覺起來就是被欺負了自己還會渾然不覺的那種。

  「欸?不動學長有說什麼嗎?」回傳的同時聽到他這麼問,害的自己差點漏球……沒想到這傢伙的聽力還挺好的。

  反正這不重要。

  立向居勇氣這人一臉笨相完全就是人畜無害的樣子,搞得自己連欺負他的幹勁都沒了,再加上鬼道那傢伙時不時就傳來緊迫盯人的眼光,煩死了,要這樣搞的話自己跟我同組還好方便監視一點不是嗎?說實在很想對他這樣喊。

  毫無意義的基本練習,說實在不需要鍛鍊團隊默契吧?反正這場選拔不過是要看個人的能力到哪裡霸了,團體默契什麼的根本毫無意義,尤其和我一組的又是守門員,明明就很想搞死我卻沒有辦法明目張膽的做,真是煩人的傢伙啊鬼道。

  無聊的時間過的特別快,已經到中午了是嗎,實在是沒辦法忍受那些傢伙的氣氛,早早閃人比較好。

  帝國這地方還真是大的誇張,什麼後庭根本是後森林!尤其是禪叫啊鳥叫什麼的聲音大的可以。

  不知道為什麼,樹上掉了一根樹枝下來,天譴減弱版?抬頭一看,卻發現那個被自己評為很好欺負的學弟正伸長了手像要把什麼東西放到更上一層的鳥窩裡。

  他在幹麻?

  看那傢伙一臉認真的樣子,完全沒發現自己人正在樹下,他鬆開手時才發現他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原來、是一隻雛鳥啊。

  八成是從樹上掉了下來,不過這叫立向居的也真笨,後天就是選拔賽還跑去爬樹,也不想想要是從樹上跌下來的話沒死就萬幸了,看來不只笨,還同情心氾濫。

  反正就是和自己完全不對盤的那種人。

  想到這裡嘴角揚起惡作劇的笑容,要是現在叫他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跌下來?乾脆來實際實驗好了。在心裡打好算盤,拉開喉嚨喊,完全不管他是不是在一層樓高的地方還隨時可能掉下來:「喂!立向居!」樹上那人嚇到似的稍微踩空,沒想到他還算機靈抱緊樹幹才沒摔下來。

  「不、不動學長啊……。」明顯的鬆了口氣,看他這表情卻讓自己有種想笑出來的衝動。

  那傢伙笨手笨腳的從樹上爬下來,看他這樣忍不住揶揄:「不擅長爬樹還爬上去幹麻?兩天後就要選拔了你不怕受傷?」嗯?怎麼這話聽起來像關心?這絕對是錯覺。

  「可是不把牠放回去的話他會被其他動物咬死的。」立向居一臉苦哈哈的笑著。

  「死掉就死掉,反正對你來說又無所謂?」莫名冒出這句很衝的話,切,以前在當小混混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人會擔心自己的安危,聽到這句話會覺得不爽算是正常的吧?算了,反正這傢伙的個性也不是那種會和別人計較……「沒有任何死亡是無所謂的!」……的吧?愣愣的看著眼前沒有多少憤怒卻非常悲傷的傢伙。

  不對吧,這種時候的反應不是要罵我是什麼混帳之類的,衝一點揍我一拳、軟一點掉頭就走嗎?你這皺眉面露悲傷是誰教你的啊?

  在心裡想著卻沒有說出來。

  「要是那隻雛鳥死掉的話,牠的母親會很傷心……。」正上方傳來鳥鳴,母鳥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回來了,這在動物界裡算是很溫馨的景象吧?對自己來說卻是十足作嘔。

  「煩死人了。」丟下這句話掉頭就走,父母什麼的,真的是煩死了!

  下午的練習時間是和帝國進行實練,老實說自己一點都不想動,被其他人碎碎念了也不虞理會,一點也不在乎別人是怎麼說自己,反正早就習慣了。

  與其不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態度還不如讓他們明著討厭自己,至少還可以知道哪些人是需要提防,哪些人根本連注意都不用注意,不過現在最讓我感到煩躁的,就是某個原本被自己評為被欺負了也不會生氣的笨蛋的傢伙。

  自己大概猜對了一半,因為他回來後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卻讓自己覺得莫名煩躁,我說了那種話生氣不是理所當然嗎?

  完全讓人搞不懂的傢伙。

  「我說你啊,還真是好命呢,要是碰到的是我的話一定一腳把你踩過去。」戳了戳鳥窩裡沉睡的雛鳥,一旁的母鳥像是感應到什麼,揮動翅膀想要把我趕走,自己當然是不以為意,哼,我不動明王豈會怕一隻鳥?

  不過晚上跑來爬樹也真夠神經病的。

  真不知道那傢伙的腦袋裡到底是裝了什麼,不對,應該問他到底多信奉生命教育那鬼東西,死的又不是自己,當然無所謂。

  「沒想到那傢伙不僅是笨蛋還是個正人君子,完全就是我討厭的類型嘛。」一個人呆在樹上喃喃自語,手還不規矩的不斷戳著沉睡中的雛鳥,然後無視一旁母鳥的怒火。

  真是煩死了,戳幾下而已又不會把你的孩子吃了!想著想著差點有把母鳥烤來吃的衝動,護子心切什麼的,世界上才沒有那種鬼東西。

  至少在人類的世界裡。

  差不多該回去了,還是乾脆不要回去讓鬼道那傢伙多煩幾下呢,這還真難抉擇。

  「不動學長!」聽到自己的名子變反射性的往樹下看,不會吧,那傢伙……。

  立向居滿臉紅通通的,應該是找過很多地方才找到這裡來,他一臉像是放心又像高興的表情,和某種生物像透了。

  和剛找到自己走失孩子的母親像透了。

  這傢伙到底為什麼會讓自己覺得那麼煩躁啊?百思不得其解,從一層樓高的地方一躍而下,立向居連忙退後好幾步才沒有撞在一起,看他一臉錯愕又驚嚇的樣子,再來嚇嚇他好了,這樣的念頭在心理升起。

  「噌,竟然沒有撞上啊,真可惜。」以他聽的道的音量碎念,很滿意的看到他一愣,就讓我看到了什麼程度你才會生氣啊!嘴角揚起壞笑。

  但他居然還給我笑!「不動學長才不會真的撞到我。」露出錯愕的表情,這傢伙哪來的肯定說我不會撞到他?

  「就算我剛才不後退,不動學長也只會跳到離我一步近的地方而已。」立向居揚起的笑容有些微得意,像個小孩子似的,卻讓人覺得、很溫柔?好,我確定我快瘋了。

  「學長請和我回去吧,鬼道學長在找你喔。」找我?八成是要和我訓話說什麼有點團體精神之類的,在不然就是質問我大半夜不睡覺死哪去,哪可能像這傢伙說的那樣只是單純的找我。

  不理會他,自己一個人往帝國的宿舍方向走去,要是等下遇到鬼道一定又是一陣吵,「喂,待會被鬼道罵了你也跟我一起陪罪。」明明就完全不關他的事,自己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才冒出這句話,但沒想到讓自己無言的是立向居的回話。

  「欸?好的。」愣了一下又一臉理所當然的說好,這傢伙不是笨蛋其實是白痴對吧?

  我絕對不承認我差點跌了一跤。

  回帝國的路上是一片安靜,真是令人莫名不爽的感覺,「你中午說的話,是為什麼?」莫名發問,不是特別好奇只是想知道而已。

  「那個啊……其實是小時候看過野狗被不良少年殺死……。」聽到他說這話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那對小孩子來說也真的夠刺激的,所幸立向居走在我後頭所以不會看到我現在震驚的表情。

  沒等我回話他繼續說下去:「那個時候畫面幾乎都被不良少年擋住了,所以其實我沒有真的看到什麼,只是不良少年走了之後那隻野狗一直擋著的箱子裡,走出一隻很瘦小、看起來營養不良的小狗,小狗哭的好慘,我怕不良少年聽到牠的聲音又回來,所以那時候就閉著眼睛把牠抱回家了。」

  可以被這種傢伙撿回去,應該是過的很幸福了吧?擋不住好奇新的問:「你抱回家的那隻狗後來怎麼樣了?」快點說他被你養的很好,還不管看到誰都會撲上去,是那種熱情到煩人的笨狗啊。

  「牠啊,沒幾天就死掉了……。」那種風淡雲輕的語氣,害我以為他是不是什麼時候被鬼掉包了。「我把牠撿回來以後牠什麼都不吃、連水也不碰,理所當然的死掉了,不過,他現在大概和他的爸爸媽媽在一起,很幸福吧,所以、沒有任何死亡是無所謂的,因為一定會有另一個生命去替他感到痛苦啊。」

  什麼嘛……。

  立向居該不會不是笨也不是白痴,只是善良到會讓人覺得他是個笨蛋或白痴的地步吧?

  原來世界上還真的有這種人。

  還剛好的被自己給碰到了。

  不過這傢伙這種個性……其實、也不壞。


  「是說染岡學長你冷靜一點!」看著某栗子頭拉住那一臉很衝動的粉紅平頭。

  不過就是傳球時故意把球踢到他臉上有必要這麼生氣?立向居那傢伙可是被我的射門弄到全身骨頭都快散了,還一臉恭敬的對我說明天還要麻煩你勒!

  不過這種事全世界大概也只有那個立向居勇氣做的出來。

  「放開我,我今天非揍這小子一頓不可!」粉紅平頭貌似很激動的大吼。

  無聊似的打了個呵欠。

  「喂,去做守門練習啦。」一手拉過立向居,無視還在後頭大吼大叫的粉紅平頭,「欸?可、可是染岡學長他?」

  「無所謂啦那傢伙又不重要。」順手揉了揉他那頭神似太陽的栗金色頭髮。

  就算被說是執意走在黑暗中也無所謂,反正我有自己的太陽。





***

  我很莫名的打了三千七百多字這樣(扶額
  是說發文的格式是這樣嗎?(被巴
  然後總覺得立向居一定會被不動耍著玩耍著耍著就帶回家了OWO(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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